支枕宿酲,系船冶思,細數花風餘幾。捲簾卻待燕歸來,問西湖、綠陰濃未。愁羅怨綺,總不剩、繁華夢裏。最無情、是麴塵吹粉,萍波流膩。清遊地,可惜匆匆,忍把韶光棄。鼓殘簫倦送黃昏,剩淒涼、六橋煙水。閒門自閉,有誰識、看花心思。正銷凝,一片啼鴉喚起。
用枕頭支撐着因醉酒而未消的睏倦來睡覺,繫住船隻整理思緒,仔細計算着花信風還剩下幾次。
捲起簾子等待着燕子歸來,詢問西湖邊的綠樹濃蔭是否已經很濃密。
憂愁的羅衣和哀怨的綺裳,總之都不會留存於繁華的夢境之中。
最無情的是那歌筵上的粉塵揚起、水上的浮萍帶着油膩流轉。
那曾經清遊的地方,可惜太匆匆了,忍心將美好的時光拋棄。
鼓聲停歇簫聲疲倦地送走黃昏,只剩下淒涼的六橋和那煙水。
閒靜的門自己關閉着,有誰能懂得賞花的心思。
正在惆悵出神的時候,一片烏鴉的啼叫聲把人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