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鬐在水不入篊,仙禽在野不受籠。達人泥土視軒冕,林巒剗跡偕洪蒙。嵩山徵君巢許蹤,高柯百尺龍門桐。召拜諫官臥不起,草堂僻徑臨巃嵷。巖姿壑籟有神會,自寫不假丹青工。墨痕迥出濃淡外,絕境直與虛無通。手書十志字健勁,藤枝薤葉紛相蒙。在昔右丞妙詩畫,輞川舊本留清風。徵君絕藝亦兼擅,藍田少室將無同。弘農好古愜真賞,跋尾小印蟠絲紅。筆法獨啓元祐派,胚渾坡老兼涪翁。開運下迄淳熙代,五閱丁未雲流空。神物不隨陵谷變,浩嘆者誰周益公。慶元到今夏幾世,暗中呵護煩蒼穹。黯然之光久愈發,何啻寶玉搖晴虹。我在修門昔曾見,愛此疊巘藏玲瓏。歸田五載親抱甕,柘湖拓地芟嵩蓬。石廊洞戶頗幽雅,十指愧未嫺皴烘。重來那免猿鶴怨,故園青碧孤芳叢。雲煙一卷快入手,槐根欹枕遊高嵩。
神奇的魚鰭在水中不會進入魚簍,仙鳥在野外不會被籠子束縛。
通達的人把官位爵祿看得如同泥土,與山林巒峯一起彷彿回到混沌初開時。
嵩山的徵君有着巢父許由的蹤跡,高大的樹木有百尺高像龍門的桐樹。
被徵召授予諫官卻躺着不起來,草堂僻徑靠近高峻的山峯。
岩石的姿態和山谷的聲音好像有神韻的交匯,自然描繪而不用藉助丹青的技藝。
墨痕超出了濃淡之外,絕妙的境界直接與虛無相通。
親手書寫的十志字體剛健有力,藤枝和薤葉紛繁交錯。
從前王維精妙的詩畫,輞川的舊作留存着清風。
徵君卓越的技藝也是二者兼具,與藍田少室山大概沒有不同。
弘農喜好古物而真心欣賞,跋尾的小印像蟠曲的紅絲。
筆法獨自開啓了元祐一派,胚胎混沌像蘇東坡和黃庭堅。
從開運年間到淳熙年間,歷經五次丁未年如白雲流空。
神奇的物品不會隨着陵谷的變化而變化,慨嘆的人是誰呢周益公。
從慶元到現在這個夏天經歷了多少代,在暗中被上天呵護而煩勞蒼穹。
黯淡的光芒長久之後更加顯發,哪裏只是寶玉搖動着晴天的彩虹。
我在修門那裏曾經見過,喜愛這重疊的山巒中隱藏着玲瓏景緻。
歸田五年親自抱甕澆水,在柘湖開拓土地剷除嵩山的草木。
石廊洞穴很是幽雅,十指慚愧沒有熟練掌握皴染的技巧。
重新再來難免會有猿鶴的埋怨,故園青碧中孤獨的花束。
雲煙這一卷趕快入手,靠着槐樹根做的枕頭在高嵩處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