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燕飛 甲寅除夕

令節窮愁裏。念先人、生兒不孝，他鄉留滯。風雪打窗寒徹骨，冰結秦淮之水。自昨歲、移居住此。三十諸生成底用，賺虛名、浪說攻經史。捧卮酒，淚痕滓。家聲科第從來美。嘆顛狂、齊竽難合，胡琴空碎。數畝田園生計好，又把膏腴輕棄。應愧煞、谷貽孫子。倘博將來椎牛祭，總難酬、罔極恩深矣。也略解，此時恥。

在這美好的節日裏卻處於窮困愁苦之中。

思念先人，覺得自己生了兒子卻不孝順，在他鄉滯留。

風雪敲打着窗戶寒冷透骨，秦淮河的水都已結冰。

自從去年，遷移居住到這裏。

三十多歲了有什麼用呢，只賺取了虛名，還空談說攻讀經史。

手捧着酒杯，淚水沾滿了痕跡。

家族的名聲和科舉功名向來美好。

嘆息自己癲狂，像濫竽充數難以融合，胡琴也白白地碎了。

幾畝田園維持生計就很好，卻又輕易地放棄了肥沃的田地。

應該羞愧極了，給子孫留下了不好的東西。

倘若將來能夠舉行殺牛祭祀，也總是難以報答那無窮無盡的深厚恩情啊。

也只是稍微緩解一下此時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