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孰先生方遣化,飢食饞涎餐餅畫。
信知時必窮乃工,忍窮誰復如公者,
崎嶇我已羈江湖,僂肩如我世恐無。
從來畫亦窮乃妙,兩窮相值真堪籲。
平生笑坡誇四板,祗愛丹青非道眼,
豈如淡墨出天然,雪欲來時水雲晚。
先生一見輒傾倒,回觀濁世秋毫小。
不須更羨釣魚翁,已自超然遊漢表。
姑孰先生正在施展變化,飢餓時看着餅畫就饞得流口水。
確實知道時運艱難時必然能達到精妙,能忍受窮困誰又像先生這樣呢。
我已在崎嶇的江湖中漂泊,像我這樣彎腰駝背的世間恐怕沒有了。
向來作畫也是到窮困時才奇妙,兩種窮困相遇真是令人慨嘆啊。
一輩子笑蘇東坡誇讚四板,只是喜愛丹青而沒有深邃的眼光,哪裏比得上這淡墨出於天然,雪要到來時水雲已晚。
先生一見到就爲之傾倒,回頭再看這污濁的世間如秋毫般渺小。
不需要再羨慕那釣魚翁,已經自己超脫地遨遊在漢水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