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禧之元,予仕軍庾。
偕朋命駕,嘗即甘露。
慨懷海嶽,賦詩弔古。
朅予再來,乘軺茲土。
復登多景,用得斯賦。
江山几案,風月樽俎。
俯仰跡陳,臥臨意寓。
維賦之作,自庾開府。
殷嘆婆婆,桓懷雄據。
染翰行墨,自唐摹褚。
蘇印儲錄,魏藏米譜。
後百餘載,見我詩句。
又二十年,真跡斯睹。
地有顯閟,物遂散聚。
抑人與對,非鑑奚取。
獨慚予者,莫踵遐武。
誰其後先,傳此縑素。
朝猿暮鶴,秋霓春霧。
是書其存,尚想吞吐。
開禧元年,我在軍糧部門任職。
和朋友一同駕車出行,曾到過甘露寺。
感慨懷念山海名勝,作詩憑弔古蹟。
後來我再次到來,乘坐輕便馬車來到這片土地。
又登上多景樓,因而得以作此賦。
江山如同几案,風月好似酒杯。
俯仰之間都是過去的痕跡,躺臥時也蘊含着深意。
作賦這件事,從庾信開始。
殷仲文感嘆歲月,桓溫心懷雄圖霸業。
揮筆寫字,從唐代臨摹褚遂良。
蘇軾的印鑑、米芾的譜錄都有收藏。
過了一百多年後,能看到我的詩句。
又過了二十年,真正的墨跡才被看到。
地方有顯隱,物品也有散聚。
或者人與物相對,沒有鑑別怎能選取。
唯獨讓我慚愧的是,不能追隨先賢的腳步。
誰先誰後,傳遞這幅絹素。
早上的猿猴傍晚的仙鶴,秋天的霓虹春天的雲霧。
這篇文字能夠留存,還能想象其中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