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陌爭迎丞相車,南郡新分刺史符。
弩矢紛紛夾道趨,旌旗獵獵照通衢。
一時冠蓋事奔走,車馬不許停斯須。
賢愚貴賤俱物役,始覺名利真區區。
我亦年來忝簪紱,苛禮羈人日湮汨。
往來叨沐主人恩,陶母不恪千金發。
平明聯轡逐西風,歸路三更踏明月。
解貂野店貰濁酒,醉罷高譚偃溟渤。
風塵薄宦君勿悲,猶勝低迴場屋時。
烏帽白袍青竹榻,短檠終夜照紅蠟。
北邊的道路上爭相迎接丞相的車駕,南邊的郡裏剛剛分得了刺史的印符。
弓箭紛紛在道路兩旁快速奔走,旗幟獵獵飄揚照亮了整個大路。
一時間官員們都忙着奔走侍奉,車馬不被允許有片刻停留。
無論賢能還是愚笨、尊貴還是低賤都被外物所役使,這才覺得名利真是微不足道。
我近年來也有幸擔任官職,繁瑣的禮節使人每天受拘束。
來來往往承受着主人的恩情,就像陶母那樣不拘泥於千金的饋贈。
天亮時並馬追逐着西風,在半夜三更踏上歸途伴着明月。
在郊外的小店脫下貂皮大衣換濁酒,喝醉後盡情高談闊論能使大海平靜。
在風塵中做個小官你不要悲傷,還是勝過在科舉場中徘徊的時候。
頭戴烏帽身穿白袍躺在青竹榻上,短燈燭整晚照着紅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