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還吳興居,頭童而齒豁。信意時出教,所覽深以廓。何山在何許,細路穿木末。躋攀不憚勞,歷歷見郛郭。晴嵐堆紫翠,正在吾屋角。世事苦坌並,我但專一壑。嗟彼競利者,爲計自各各。緬懷安定公,雅合居臺閣。平生惟自道,未有輕造腳。朅從海陵來,姑蘇亦暫泊。湖學得公重,學子有攸託。南園慶曆間,六老曾會酌。當年馬太守,高誼誰能若。直卿爲之記,文字誠磊落。厥今同姓侯,胸次有活著。長篇俄寫就,傳寫腕欲脫。昨聞上湖墳,寒色正錯莫。樵木不爲禁,宰樹嘆濯濯。新祠已卜龜,華表佇立鶴。神遊倘來下,曠達離塵縛。
自從回到吳興居住,頭髮稀少了,牙齒也缺了。
隨意時常進行教導,所閱覽的東西深刻且廣闊。
哪座山在什麼地方,細細的路穿過樹木的梢頭。
攀登不害怕辛勞,清楚地看到城郭。
晴朗的山嵐堆積着青紫色,正處在我的屋角。
世事辛苦紛雜,我只專注於這一山谷。
感嘆那些競相追逐利益的人,各自爲自己的打算。
緬懷安定公,很適合居住在臺閣。
一生只堅守自己的原則,不曾輕易涉足。
從海陵而來,在姑蘇也暫且停留。
在湖學得到了他的重視,學子們有了寄託。
南園在慶曆年間,六位老人曾聚會飲酒。
當年的馬太守,高尚的情誼誰能比得上。
直卿爲這事作記,文字確實光明磊落。
到如今同姓的侯,心中有明白的事。
長篇很快寫成,傳寫得手腕都要累脫了。
昨天聽說上湖的墳塋,寒色正深沉。
砍柴的樹木不被禁止,被砍伐的樹木令人嘆息光禿。
新的祠堂已經占卜好了龜地,華表上站立着鶴。
如果精神前來,曠達能脫離塵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