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忠與孝,不在工報恩。
如水日夜東,豈必同一源。
堂堂顏魯公,舐血來平原。
鬼質不知何,幾作絕吭魂。
大中白丞相,昔躡衛國門。
幻作萬羊夢,投畀朱崖村。
奇謗及師友,{上衛下足}言勸君尊。
匪但死不瞑,大是生無根。
我嘗究初終,要亦無足論。
或以裏言掇,或趣主意奔。
或從談笑生,或即利慾昏。
初亦未有心,末乃成至冤。
青簡玷齒頰,至今猶啍啍。
儻無魏闕戀,誰使舌莫捫。
森淅起奉冊,片頃那容存。
牀第本無從,何物能輊軒。
脂垢亦易辨,誰解洿璵璠。
如彼孟嘗客,亦已悔而反。
正比蕭相系,慰拊聊春溫。
五人皆有爲,評訂何必繁。
之子獨嗟事,畫牢訊書爰。
反覆蹈生死,呵噓變寒暄。
秋毫無所取,可驗牘背翻。
自言復處渝,洗垢亦不痕。
常帖寫元奏,別白如珉琨。
渠知褫鞶枉,端由吠聲喧。
天定能勝人,白日開戴盆。
只於揭紙間,了了窮所元。
不特玷盡磨,那復恨可吞。
但觀斯人心,雖踵五子跟。
居然蚤蝨微,而比蛇與蚖。
抑觀誠齋書,理到詞不煩。
有形斯有情,相比如篪壎。
而於五子中,乃復加詐諼。
旋觀逄與羿,端在友弗掄。
毀玉自出柙,扣金能反轅。
割席懷共耕,知幾當賜膰。
齚舌漫爾爲,揩眵愧吾惛。
正須起九京,相與澆一尊。
江湖兩相忘,再拜師至言。
古代人的忠誠與孝道,並不在於刻意去報答恩情。
就如同水日夜向東流去,難道一定是來自同一源頭。
堂堂的顏魯公,爲了正義奔赴平原郡。
那鬼一樣的品質不知是什麼,幾乎要成爲絕命之魂。
大中年間的白丞相,昔日曾登上衛國之門。
幻化成萬羊之夢,卻被流放到朱崖村。
奇異的誹謗波及到師友,用不實之言勸君主尊榮。
不但死不瞑目,更是生命沒有了根基。
我曾探究事情的始終,大概也沒什麼值得多論。
有的是因爲言語被掇拾,有的是爲了迎合主意而奔走。
有的從談笑中產生,有的則是因爲利慾而昏聵。
開始也並非有心,最後卻形成了極大的冤屈。
青簡上玷污了名聲,至今還在嗡嗡作響。
倘若沒有對朝廷的留戀,誰會讓舌頭不敢捫。
恭敬地拿起奉冊,片刻之間哪容留存。
牀笫之間本沒有什麼根據,什麼東西能區分高下。
油脂污垢也容易分辨,誰能理解那污濁的美玉。
就像那孟嘗君的門客,也已經後悔而回頭。
正如同蕭何被拘繫,撫慰就像春天的溫暖。
五個人都有作爲,評論評定何必那麼繁瑣。
這個人獨自嘆息這件事,在牢房中審訊記錄。
反覆在生死間折騰,呵氣噓氣就像寒暑變化。
絲毫沒有獲取什麼,可驗證那文書背後的真相。
自己說又處於渝州,洗淨污垢也沒有痕跡。
常常書寫原來的奏疏,辨別清楚如同美玉和石頭。
他知道被剝奪官印是冤枉的,完全是因爲狗吠聲喧鬧。
上天一定能戰勝人,白日也能打開戴盆。
只在揭紙之間,清楚地明白了事情的根源。
不只是污點完全被磨滅,那悔恨也可以吞下。
只要看看這個人的心,雖然跟隨着那五個人。
居然如同微小的跳蚤蝨子,卻如同蛇與蚖。
再看誠齋的書,道理到了言辭也不煩。
有形體就有情感,相互比較如同篪和壎。
然而在這五個人當中,卻又加上了欺詐。
接着看逄蒙與后羿,關鍵在於朋友沒有分辨。
毀掉美玉自己從籠子裏出來,扣住金子能夠讓車轅返回。
割席表示不再共同耕種,知道時機應當給予祭肉。
咬舌隨便爲之,擦眼屎慚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