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間,黃公壚下,崔九堂前。嘆人生何似,飄花陌上,妾身難託,賣鏡橋邊。隔幔雲深,繞樑聲徹,不負楊枝舊日傳。主人好,但留髡一石,空惱彭宣。不因浩嘆明年。也不爲青衫愴四筵。念故人何在,舊遊如夢,清風明月,野草荒田。俯仰無情,高歌有恨,四壁蕭條久絕弦。秋江晚,但一聲河滿,我自潸然。
十八年的時間裏,在黃公酒壚之下,崔九堂前。
感嘆人生像什麼呢,如同在田間小路上飄飛的花朵,自身難以依託,就像在橋邊賣鏡子。
隔着帷幔雲霧深深,環繞屋樑的聲音響亮,沒有辜負過去楊枝的傳說。
主人很好,只是留下像淳于髡那樣能喝一石酒的人,白白讓彭宣煩惱。
不是因爲浩嘆明年的事情。
也不是爲了青衫在四座前悲傷。
思念故人在哪裏,過去的交遊如同夢境,只有清風明月,以及野草荒田。
一俯一仰之間沒有情意,高聲歌唱卻帶着遺憾,四周牆壁蕭條很久都沒有絃聲了。
秋江的傍晚,只聽到一聲《河滿子》,我自己就潸然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