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安嶽李令

李流謙
李流謙 (宋代)

司馬家兒何等兒,家居令人撞壞之。

長嘯羯奴一繩縻,校三十里嗟已遲。

新亭收涕僅自支,下者朽棟當積危。

君看黃髮掩面時,此殆天意非人爲。

一時埃壒埋精奇,褐衣懷珍去而違。

老樵攜畚動嶽只,委體氈廬玉投泥。

向來捫蝨氣吐霓,元子眼無金篦。

縱狼山林血黔黎,慘澹萬古關河悲。

先生異代論盛衰,使當若時未可知。

指揮王謝驅羣雞,狂童豈勞折箠笞。

中興天子周宣齊,炳燿常武烝民詩。

囊封未報九地歸,恨無偉烈光鍾彝。

我思若人涕沾衣,太阿不如兩錢錐。

魚復陣石存遺基,故智猶爲豎子窺。

斯文未泯神所持,復有英雄發噓欷。

挽安嶽李令翻譯

司馬家的人是怎樣的人啊,其家居竟然讓人給撞壞。

長嘯一聲那羯奴就被一根繩子束縛,校尉追了三十里也嘆息已經太遲。

在新亭收住眼淚也僅僅是自我支撐,下面的腐朽棟樑正積累着危險。

你看那白髮掩面的時候,這大概是天意而不是人力所爲。

一時的塵埃埋沒了非凡的人物,穿着粗布衣懷揣珍寶離去且違背常理。

老樵夫帶着畚箕驚動山嶽,將身體委身於氈廬如同寶玉投入泥土。

過去捉蝨子時都氣勢如吐虹霓,元子眼中沒有金篦。

放縱狼羣在山林中使百姓流血,慘淡了萬古的關河充滿悲傷。

先生在不同時代論述興衰,假使在那時情況也難以知曉。

指揮王導謝安如同驅趕一羣雞,狂傲的小子哪裏用得着折斷鞭子去鞭打。

中興的天子如同周宣王、齊桓公,光輝閃耀如同《常武》《烝民》之詩。

裝在囊中的奏報還未送達九泉之下就已歸來,遺憾沒有偉大的功業光照鐘鼎彝器。

我思念這個人而淚溼衣裳,太阿寶劍還不如兩錢的錐子。

魚復陣地上石頭留存着遺蹟,舊有的智慧仍被小子窺探。

這斯文沒有泯滅是神明在秉持,又有英雄發出嘆息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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