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江釀鬥秫,未啻俗之醨。
向來故疎慵,重此百憂罹。
杜門不復出,出亦將從誰。
山氓過予言,刈樵得雛麑。
適我藪澤念,亟買不論貲。
斷乳無幾日,疎毳未傅皮。
檻牢異林壑,恐作南冠累。
解縛非予靳,弱質叵自持。
罦羅竹節稠,失腳悔可追。
冷冷溪流甘,蔚蔚庭草肥。
人生一飽耳,八荒吾庭幃。
我自不亂羣,爾能忘土思。
馴狎不違性,長大儻有期。
充庖斷勿憂,巾車薄勞之。
南山與北澗,伴我歌紫芝。
張陳慨中畫,管鮑謬已知。
新交不更添,歲寒端自茲。
傾倒江水來釀造高粱酒,其味道不只是像一般的薄酒。
向來本來就疏懶,更因此而有衆多憂愁困擾。
閉門不再出去,出去又能跟從誰呢。
山民過來和我說話,砍柴時得到了一隻幼鹿。
正合我對湖澤的念想,趕快買下不論價格。
幼鹿斷奶沒幾天,稀疏的細毛還沒有覆蓋住皮膚。
關在欄檻裏與山林不同,恐怕會像南冠那樣被拘禁。
解開束縛並非我吝嗇,只是它柔弱的體質難以自己支撐。
捕鳥的網竹節很稠密,一失足後悔也來不及。
清涼的溪流甘甜,繁茂的庭院綠草肥美。
人生只求一飽罷了,八方荒遠之地都是我的庭院幃幕。
我自然不會擾亂鹿羣,你能忘記對故土的思念。
馴服親暱而不違背天性,長大或許是有期望的。
用來充當廚房的食材不必擔憂,用巾車運載也只是小小的辛勞。
南山和北澗,伴我歌唱紫芝曲。
張陳的慨嘆深含其中,管鮑的交往也有了錯誤的認知。
新的交往不再增加,歲寒之時就從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