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化也,今生已矣,那問他生。不信春宵苦短,盡厭厭、守定殘更。記年時、銀燭坐調笙。甚今年、一樣東風到,引瓊簫、都作離聲。墮砌繳雲冉冉,窺窗淡月冥冥。腸斷哀蟬落葉,曇花絮果,了不分明。一霎鴛鴦夢醒。但悽然、鏡約釵盟。算人閒、天上兩悽清。便相逢、夢裏渾無據,況不眠、夢也難成。帖帖蠶眠細字,昏昏鳳脛孤鐙。
彩雲消散了,這輩子就這樣了,哪裏還去問來生呢。
不相信春夜苦短,只是一直懨懨地守着到殘夜。
記得當年,點着銀燭坐着調試笙音。
爲何今年,一樣的東風吹來,引得玉簫都吹出離別的聲音。
落在臺階上的飛雲緩緩飄動,透過窗戶看到淡淡的月光昏暗不明。
令人斷腸的是那哀鳴的蟬和落葉,像曇花一現的花絮和果實,一點都不分明。
一瞬間鴛鴦夢就醒了。
只是悽慘啊,那鏡中的約定和釵上的盟誓。
算起來人間和天上都一樣淒涼冷清。
即使相逢,在夢裏也都沒有依據,更何況不睡覺,連夢都難以做成。
蠶兒安靜地睡着,留下細細的痕跡,昏暗的是鳳凰腿般的孤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