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塗險如峽中州,蝮蛇倒退猢孫愁。
熟將義理自陶寫,粗衣淡飯過即休。
邇來陽侯橫造業,兩涘莫辨馬與牛。
高原低隰半爲壑,下潦上霧昏人眸。
西風滯穗可能幾,尚作饘粥餘冬謀。
如麻雨腳未肯斷,便有餓死儒冠憂。
惟窮益堅老益壯,更式相好無相猶。
縱爲溝瘠亦何憾,多少華屋皆山丘。
環堵短褐陶靖節,款段下澤馬少遊。
平生恥作稻梁計,好還渠不桑榆收。
東家夫子共此約,一醉斷送黃花秋。
那艱險的路途就如同峽谷中的中州一般,蝮蛇都嚇得倒退,猢猻也發愁。
熟練地用義理來自我陶冶抒發,穿着粗衣喫着淡飯度過就行了。
近來陽侯肆意製造禍端,兩岸都難以分辨馬和牛。
高的平原和低的溼地有一半都變成了溝壑,下面的積水和上面的霧氣讓人的眼睛都昏花。
西風阻礙着稻穗能有多少收成,還在爲冬天餘下的日子謀劃着做粥。
像麻線一樣的雨腳一直不停,就有餓死讀書人的擔憂。
只有越是窮困就越堅定,越是年老就越健壯,更加註重相互友好而不相互猜疑。
縱然成爲貧苦瘦弱之人又有什麼遺憾,多少華麗的房屋最終都變成了山丘。
住在簡陋房屋穿着粗布短衣的陶淵明,騎着劣馬去鄉下的馬少遊。
一生以做謀求稻粱的打算爲恥,好在最終他也不在桑榆之年才收穫。
東邊的夫子一同有這樣的約定,一次醉酒就打發了這黃花盛開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