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席念贤俊,旁求逮凡鄙。
谬当南宫荐,重此柏台委。
命严孰敢后,中夜去田里。
邻友赠予迈,切切语未已。
妻孥独无言,挥泪但相视。
于时十月交,悲风日夜起。
轻舟溯极浦,琴瑟向枯苇。
惊凫乱沙曲,孤兽嗥荒市。
回首望旧庐,烟雾空迤逦。
抚膺独长叹,胡为乃至此!顾予久纵诞,远迹随鹿豕。
及兹年已迈,精气固销毁。
趋事深为难,速戾将在是。
皇恩倘嘉惠,还归卧江水。
侧身坐在席上思念贤能才俊之人,广泛寻求甚至到了平凡鄙陋之人。
错误地担当了南宫的举荐,郑重地接受了御史台的委任。
命令严格谁敢落后,半夜就离开家乡田野。
邻居朋友送我远行,恳切的话语不停。
妻子儿女唯独没有说话,只是挥泪相对视。
在这时十月之交,悲凉的风日夜刮起。
轻舟逆流驶向遥远的水边,琴瑟声向着枯萎的芦苇。
惊飞的野鸭在沙滩水湾处混乱,孤独的野兽在荒城集市上嚎叫。
回头望过去的房屋,烟雾在空中曲折连绵。
抚着胸口独自长久叹息,为什么会到了这种地步!想到我长久以来放纵荒诞,远远地追随鹿和猪的踪迹。
到了现在年纪已经大了,精神元气本来就已经消耗磨灭。
去做事深深地感到困难,很快获罪大概就要这样了。
皇恩倘若能给予恩惠,就回去隐居在江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