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中讀書 其十二

羣雅日凋謝，後起靡有涯。奇觚累百人，各自名其家。吾衰尚有志，道古閒詖邪。有明三百祀，攬秀披春華。青田與青丘，二美洵無瑕。吾鄉數程貝，雙珠握靈蛇。自從永宣來，其辭正且葩。洎乎嘉靖季，七子言何誇。鉤金縱可揀，莫披黃河沙。一咻衆楚和，是後尤卑哇。先公聞鴃舌，頓生亡國嗟。吾欲返正始，助我者誰邪。

衆多雅士一天天衰落，後來興起的沒有盡頭。

奇特卓越的有上百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名聲和流派。

我雖然衰老但還有志向，遵循古道能平息邪僻。

明代有三百年的時間，能攬取精華展現春天的光華。

青田（劉基）和青丘（高啓），這兩位確實完美沒有瑕疵。

我的家鄉有程嘉燧和李流芳，他們如同握着靈蛇的雙珠。

從永樂、宣德以來，他們的文辭雅正又華美。

等到嘉靖年間，七子的言辭多麼浮誇。

即便能挑出些金子般的字句，也不要去披揀黃河的泥沙。

一聲喧譁衆多楚人應和，這之後就更加卑下雜亂了。

先父聽到這些繁雜混亂的聲音，頓時生出亡國的慨嘆。

我想要回到純正的開始，幫助我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