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鶯遲,踏沙雁少,殢陰庭宇。東風似水,尚掩沈香雙戶。恁莓階、雪痕乍鋪,那回已趁飛梅去。奈柳邊佔得,一庭新暝,又還留住。
前度。西園路。記半袖爭持,鬥嬌眉嫵。瓊肌暗怯,醉立千紅深處。問如今、山館水村,共誰翠幄薰蕙炷。最難禁、向晚淒涼,化作梨花雨。
出谷的黃鶯來得晚,踐踏沙灘的大雁也很少,陰暗滯留在庭院房屋。
東風像水一般,還掩蓋着薰香的兩扇門。
那長滿青苔的臺階上,雪痕剛剛鋪上,那次已趁着飛舞的梅花離去。
怎奈在柳邊佔得,整個庭院又新添了暮色,還是把它留住了。
前一次。
在西園的路上。
記得半隻衣袖相互爭奪,比鬥着嬌豔的眉色嫵媚動人。
潔白的肌膚暗暗膽怯,醉意中站在衆多紅花深處。
試問如今,在山間館舍和水鄉村落,和誰一起在翠帳中薰燃蕙草香炷。
最難以忍受的是,臨近傍晚時的淒涼,化作了如梨花般的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