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楮刳皮,冰花擘繭,滿腔絮溼湘簾。抱甕工夫,何須待吐吳蠶。水香玉色難裁翦,更繡針、茸線休拈。伴梅花,暗卷春風,斗帳孤眠。篝薰鵲錦熊氈。任粉融脂涴,猶怯癡寒。我睡方濃,笑他欠此清緣。揉來細軟烘烘暖,盡何妨、挾纊裝錦。酒魂醒,半榻梨雲,起坐詩禪。
經霜的紙皮被挖空,如冰花般擘開蠶繭,滿是飛絮打溼了湘妃竹的簾子。
那抱甕汲水澆園的工夫,哪裏需要等待吳地的蠶吐絲。
水的香氣和玉的顏色難以剪裁,更不要去拈起那繡花針和茸線。
伴着梅花,暗暗卷着春風,在斗帳中孤獨入眠。
用鵲錦熊氈做的熏籠。
任憑脂粉融化弄髒,還是害怕那癡癡的寒冷。
我正睡得酣甜,笑他人缺少這種清福之緣。
揉來柔軟又溫暖,完全不妨礙用絲綿來裝裹。
酒意醒來,半榻如同梨花雲般,起身坐着進入詩的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