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雨扶愁,曉陰勒夢,野樹朔風悽嘯。黃沙夢裏,白雁霜前,枯盡玉關秋草。堪嘆落月陰山,燐火蒼茫,寒螿獨吊。聽幾聲胡管,幾枝羌笛,鬢絲催老。誰記得、出塞歌長,新婚別苦,忽忽路綿書杳。金微萬里,銀燭三更,何處受降城堡。如此天荒,地涼寄盡征衣,何時吹到。便封侯覓取,樓外垂楊瘦了。
傍晚的雨增添憂愁,拂曉的陰雲壓抑夢境,野外的樹木在北風中淒厲呼嘯。
在黃沙的夢境裏,在白雁飛來霜花降落之前,玉門關外的秋草都已枯萎盡了。
可嘆那陰山的落月,磷火蒼茫一片,只有寒蟬獨自哀弔。
聽着幾聲胡人的管樂,幾支羌人的笛子,兩鬢的髮絲被催促着變老。
誰還記得,那出塞的歌聲悠長,新婚離別時的痛苦,匆匆間路途遙遠書信稀少。
遠在萬里的金微山,深夜三更的銀燭旁,哪裏是受降的城堡。
如此的天涯荒僻,大地淒涼,寄去的征衣,什麼時候能送到。
即使是封侯了,也看到樓外的垂楊已經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