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學苦空,百念已灰冷。
劍頭唯一吷,焦谷無新穎。
胡爲逐吾輩,文字爭蔚炳?
新詩如玉屑,出語便清警。
退之論草書,萬事未嘗屏。
憂愁不平氣,一寓筆所騁。
頗怪浮屠人,視身如丘井。
頹然寄淡泊,誰與發豪猛?
細思乃不然,真巧非幻影。
欲令詩語妙,無厭空且靜。
靜故了羣動,空故納萬境。
閱世走人間,觀身臥雲嶺。
成酸雜衆好,中有至味永。
詩法不相妨,此語當更請。
上人學習佛法追求苦行與空寂,各種念頭都已冷卻如灰。
像劍頭那細微的風響,像焦枯的穀粒沒有新奇。
爲何要追隨我們這些人,在文字上爭奇鬥豔呢?他新寫的詩如美玉的碎屑,出口的語句就清新警醒。
韓愈談論草書,各種事情都不曾摒棄。
憂愁和不平之氣,全在筆端得以馳騁。
很奇怪那些僧人,把自身看作如枯井般。
萎靡不振地寄託於淡泊,誰來抒發豪邁勇猛呢?仔細思考其實並非如此,真正的巧妙並非虛幻的影子。
想要讓詩作語言精妙,就不要厭煩空寂和寧靜。
因爲寧靜所以能明瞭各種動態,因爲空寂所以能容納萬般境界。
經歷世事行走人間,審視自身靜臥雲嶺之間。
成就了各種複雜的喜好,其中有着永恆的極致韻味。
作詩之法與佛法並不相互妨礙,這句話應當進一步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