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過午芒角獰,蚩尤亙天鉤尾赬。
淮東千里正齁寢,夜半洶涌傳邊聲。
王師北渡恤泗口,胡馬南牧搖青平。
擁城敗將死蝸縮,護堡羸卒飛猱驚。
詩書元帽戒夙駕,往試百萬胸中兵。
幾人險語挽衣斷,甚至涕泗交縱橫。
李晟爲國不虛出,裴度與賊難俱生。
兩軍相持以氣勝,督戰火急開行營。
長江漲綠馮夷舞,擊楫東來親一鼓。
威靈閃閃動牛鬥,精休軒軒起貔虎。
金牌銀牌膽爲冷,千戶萬戶色如土。
尺兵寸鏃不待施,已覺目中無此虜。
四旬頡頏鬥困獸,一夕倉皇竄飢鼠。
不聞令狐戛刁斗,但見龜山撐窣堵。
麥畦黃裹慄留風,秧甽青邊勃姑雨。
老農想見太平年。買酒煮茶相勞苦。
黃旗紫蓋祥光開,宮柳飛絮公歸來。
平淮勒碑字如鬥,鐃歌奏曲聲召雷。
奉觴再拜白壽母,兒輩破賊邊州回。
歡然一笑春滿面,婆娑起舞斑衣萊。
還觀先正紹興日,立朝清節高崔嵬。
獨於和議植赤幟,坐令火德然寒灰。
家傳此意石不轉,事業自許圖雲臺。
從今着手快經理,一洗河洛無織埃。
君不見武侯用西蜀,誅賞大明人自服。
又不見叔子鎮襄陽,恩信一孚江漢皆金湯。
太白星過了中午光芒角很猙獰,蚩尤旗橫亙天空鉤尾發紅。
淮東千里之地人們正在酣睡,半夜時洶涌傳來邊境的聲音。
朝廷的軍隊北渡到泗水河口,北方的兵馬向南放牧動搖青平地區。
守城失敗的將領像死蝸牛一樣蜷縮着,守護堡壘的瘦弱士兵像飛猱一樣驚慌。
讀書人戴着帽子警惕地準備清晨出發,去檢驗那百萬兵將在心中的謀略。
有幾個人用危險的話語扯住衣服阻攔,甚至涕淚縱橫交錯。
李晟爲國家不會白白出兵,裴度與賊人難以共同生存。
兩軍相互對峙靠士氣取勝,督促戰火趕快展開行軍紮營。
長江水上漲泛綠馮夷起舞,擊打着船楫向東而來親自擊鼓。
威靈閃閃動搖天上的星宿,精神昂揚振奮起勇猛的將士。
金牌銀牌使膽子都變涼了,千戶萬戶嚇得臉色如土。
尺寸的兵器和箭頭還沒來得及使用,就已經覺得眼中沒有這些敵人了。
四十天與困獸較量,一個晚上就倉皇逃竄如飢餓的老鼠。
聽不到令狐戛的刁斗聲,但見龜山聳立着佛塔。
麥地裏黃色中裹着慄留鳥飛過的風聲,稻田的田埂邊青綠色邊長着勃姑鳥。
老農想象着太平的年份。
買酒煮茶相互慰勞辛苦。
黃旗紫蓋祥光展開,宮柳飛絮公歸來。
平定淮河立碑刻字如斗大,鐃歌奏樂聲音如雷聲。
捧着酒杯再次下拜向長壽的母親祝壽,兒輩們打敗賊人從邊州回來。
歡快地一笑滿面春風,婆娑起舞穿着有花紋的衣服。
再看以前正紹興的日子,在朝廷立身清正的節操高大巍峨。
唯獨在和議上樹立起紅色旗幟,使得火德黯然如寒灰。
家傳這樣的意志堅定不移,事業自己期許能被畫在雲臺之上。
從今以後趕緊着手妥善經營管理,一洗河洛地區沒有絲毫塵埃。
你沒看見武侯治理西蜀,賞罰分明人們自然信服。
又沒看見羊祜鎮守襄陽,恩德誠信一旦被信服江漢地區都堅如金城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