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髮逢世屯,懷恩抱明義。讀書良有感,學劍慚非智。
遂別魯諸生,來從竇車騎。追兵赴邊急,絡馬黃金轡。
出入燕南陲,由來重意氣。自經皋蘭戰,又破樓煩地。
西北護三邊,東南留一尉。時過欻如雲,參差不自意。
將軍失恩澤,萬事從此異。置酒高臺上,薄暮秋風至。
長戟與我歸,歸來同棄置。自酌還自飲,非名又非利。
歌出易水寒,琴下雍門淚。出逢平樂舊,言在天階侍。
問我從軍苦,自陳少年貴。丈夫交四海,徒論身自致。
漢將不封侯,蘇卿勞遠使。今我終此曲,此曲誠不易。
貴人難識心,何由知忌諱。
在束髮的年紀就遭遇時世艱難,心懷恩情秉持正義。
讀書確實有所感悟,學劍卻慚愧並非明智之舉。
於是辭別魯國的衆多儒生,前來跟隨竇車騎。
追兵奔赴邊疆很急迫,用絡頭套住馬的黃金轡頭。
在燕南邊境出入,向來注重意氣。
自從經歷皋蘭之戰,又攻破樓煩之地。
在西北守護三邊,在東南留下一個校尉。
時光匆匆如同雲一樣,好壞不均自己也難以意料。
將軍失去皇帝的恩澤,所有事情從此變得不同。
在高臺上擺酒,傍晚秋風到來。
長戟隨我歸來,回來後一同被棄置。
自己斟酒又自己飲酒,不爲名聲也不爲利益。
唱出的歌聲如同易水那樣寒冷,琴音中帶着雍門的悲淚。
出來遇到過去平樂的舊友,說自己曾在天階侍奉。
問我從軍的辛苦,自己陳述少年時的顯貴。
大丈夫結交天下之人,只是談論自身努力去實現。
漢朝的將領不能封侯,蘇武出使遠方很辛勞。
如今我唱完這首曲子,這首曲子實在不容易。
貴人難以理解其心意,又從何知道忌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