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逢冬節,同人會韭溪。蒼涼悲一別,廓落想孤棲。刻燭初分韻,抽毫亦共題。雪裝吳苑白,雲幕越山低。清醑傳杯緩,哀弦入坐悽。詞堪爭日月,氣欲吐虹霓。寫恨工蘇李,攄幽劇呂嵇。風流知不墜,肝膽幸無暌。掛帙安牛角,擔囊逐馬蹄。飄颻過東楚,浩蕩遍三齊。息足雩門下,停車汶水西。岱宗臨日觀,梁父躡雲梯。洞壑來仍異,關河去更迷。人看秋逝雁,客喚早行雞。臥冷王章被,窮餘範叔綈。夢猶經冢宅,愁不到中閨。問字誰供酒,翻書獨照藜。雅言開竹徑,佳訊發蘭畦。遺鯉情偏切,班荊意各悽。式微君莫賦,春雨正塗泥。
在異地遇到了冬至節,與志同道合之人在韭溪相聚。
內心蒼涼悲嘆這一次分別,空曠遼闊想到孤獨地棲息。
刻燭開始分韻,抽筆也一起題詩。
雪讓吳苑變得潔白,雲幕使越山顯得低矮。
清醇的美酒傳遞酒杯緩慢,悲哀的絃樂進入座位讓人悽然。
詞作可以與日月爭輝,氣概想要吞吐虹霓。
抒發怨恨的功夫如同蘇李,抒發幽深情感如同呂嵇。
風流才學知道不會墜落,肝膽幸好沒有背離。
把書掛在牛角上,揹着行囊追逐馬蹄。
飄搖地經過東楚,浩蕩地遍及三齊。
停下腳步在雩門下,在汶水西邊停車。
到泰山臨近日觀峯,登上樑父山如同登雲梯。
山洞溝壑到來仍然奇異,關隘河流離去更加迷離。
人們看着秋天逝去的大雁,客人呼喚清晨出行的雞。
睡在冰冷的王章的被子裏,窮困之餘只有範叔的粗綈。
夢中還經過墳墓和住宅,憂愁不到內室。
詢問文字誰來提供酒,翻書時只有藜杖照着。
高雅的言談開闢了竹林小路,好的消息從蘭畦發出。
送鯉魚的情意格外懇切,鋪上荊條而坐各自心懷淒涼。
不要再作那《式微》的詩,春雨正泥濘着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