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屈大夫清烈廟下

魏了翁
魏了翁 (宋代)

鸞皇棲高梧,那能僱鴟梟。

椒蘭自昭質,不肯化艾蕭。

人生同一初,氣有善不善。

一爲君子歸,寧受流俗變。

云何屈大夫,屬意椒蘭芳。

蘭皋並椒丘,蘭藉薦椒漿。

騷中與歌首,蘭必以椒對。

謂椒其不芳,謂蘭不可佩。

經言混凡草,臭味自爾殊。

亡何歲時改,二物亦變初。

以蘭爲可恃,委美而從俗。

椒亦佞且慆,幹進而務入。

椒蘭信芳草,氣質自堅好。

胡爲壞於廷,晚節不可保。

意者王子蘭,與夫大夫椒。

始亦稍自異,久之竟蕭條。

迨其羽成性,甘心受蕪穢。

不肯容一原,寧以宗國斃。

禹皋於共鯀,旦封與鮮度。

同根復並生,何嘗改其故。

原非不知人,觀人亦多塗。

治朝中可上,亂世賢亦愚。

況原同姓卿,義有不可去。

所望於兄弟,謂其猶可據。

我本兄弟女,孰知胡越予。

以是觀離騷,庶幾原心乎。

或雲芷蕙等,豈必皆名氏。

騷者詩之餘,毋以詞害意。

仲尼作春敉,定哀多微詞。

楚這嬖小臣,況亦有不知。

過屈大夫清烈廟下翻譯

鸞凰棲息在高大的梧桐樹上,怎能僱傭那惡鳥鴟梟。

椒與蘭自然有美好本質,不肯變成艾蒿。

人生最初本是一樣的,氣質卻有善與不善之分。

一旦成爲君子一類,寧願受流俗影響而改變。

爲什麼屈原大夫,對椒蘭情有獨鍾。

蘭長在水畔並在椒丘,用蘭作墊子進獻椒漿。

在《離騷》和《九歌》中,蘭必定與椒相對應。

說椒並不芬芳,說蘭不可佩戴。

經書中說它們混雜在凡草中,氣味自然就不同。

無奈歲月改變,這兩種東西也改變了最初的樣子。

以爲蘭值得依靠,卻捨棄美好而順從流俗。

椒也諂媚而且貪婪,謀求進取而極力鑽營。

椒蘭確實是芳香的草,氣質本來就堅定美好。

爲何在朝廷中敗壞,晚節不能保住。

想來是王子蘭,和那大夫椒。

開始也稍微有所不同,時間久了竟然都變得蕭條。

等到他們羽翼長成,甘心遭受荒蕪污穢。

不肯容納一片淨土,寧願因國家滅亡而死。

大禹、皋陶對於共工、鯀,舜帝當初封他們與後來的處置。

同根又一起生長,何嘗改變過他們的本性。

原本不是不瞭解人,觀察人也有很多途徑。

在治世中可以向上,在亂世賢能的人也會變得愚蠢。

況且屈原是同宗的卿大夫,情義上有不可離去的理由。

所期望於兄弟的,認爲還可以依靠。

我本是兄弟的女兒,誰知卻像胡與越那樣疏遠。

由此來看《離騷》,或許能瞭解屈原的本心吧。

有人說芷、蕙等,未必都是具體的名字。

《離騷》是詩歌的餘緒,不要因詞句而損害本意。

孔子作《春秋》,對定公、哀公時期多有隱微的言辭。

楚國那些受寵的小臣,況且也有不瞭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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