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南行舟擊汴,逆風三日沙吹面。
舟人共勸禱靈塔,香火未收旗腳轉。
回頭頃刻失長橋,卻到龜山未朝飯。
至人無心何厚薄,我自懷私欣所便。
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順風來者怨。
若使人人禱輒遂,告物應須日千變。
我今身世兩悠悠,去無所逐來無戀。
得行固願留不惡,每到有求神亦倦。
退之舊雲三百尺,澄觀所營今已換。
不嫌俗士污丹梯,一看雲山繞淮甸。
我從前往南方乘船到汴州,逆風颳了三天沙子直吹臉。
船伕們一起勸我向靈塔祈禱,香火還沒燒完船帆的下角就轉動了。
回頭轉眼間就看不見長橋了,卻到龜山時還沒到早飯時間。
有至高品德的人沒有什麼親疏厚薄之分,我自己心懷私心就爲對自己有利而高興。
種田的人希望下雨而收割的人希望天晴,離去時遇到順風來的人就會抱怨。
假如讓每個人祈禱都能實現,告訴上天應該每天都有上千種變化。
我如今身世都很飄忽不定,離去沒有所追求的到來也沒有留戀的。
能走固然希望留下也不錯,每當有人有所求神也會疲倦啊。
韓愈從前說塔有三百尺高,澄觀所營造的如今已經改變了。
不嫌棄世俗之人弄髒了紅色的樓梯,一看那雲山圍繞着淮河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