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升,聽悲風、蕭瑟滿山零葉。夜久酒闌,火冷燈青,奈此愁懷千結。綠琴三嘆朱弦絕,與誰唱、陽春白雪。但遐想、窮年坐對,斷編遺冊。西北攙槍未滅。千萬鄉關,夢遙吳越。慨念少年,橫槊風流,醉瞻海涵天闊。老來身世疏篷底,忍憔悴、看人顏色。更何似、歸歟枕流漱石。
江面上月亮剛剛升起,聽着悲傷的風,蕭瑟之聲響遍滿山凋零的樹葉。
夜已深酒也盡,火已冷卻燈火發着青光,無奈這種愁緒千般糾結。
綠琴多次嘆息朱弦已斷,能和誰一起唱那高雅的《陽春白雪》呢。
只能是遐想,整年坐在那裏對着,殘缺不全的書籍。
西北的彗星還沒有消失。
千萬裏的家鄉關隘,在夢中遙想吳越之地。
感慨想起少年時,橫持長矛盡顯風流,醉酒中瞻望大海包容天空那樣廣闊。
年老時自身的處境如同在疏陋的船篷底下,忍受着憔悴,看他人的臉色行事。
又哪裏比得上,回去啊枕着流水漱着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