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昔恢图,北平谭尚孽。
卜邺筑新都,非徒三狡穴。
将行迁鼎志,遽有分香诀。
落日繐帷空,莫终歌舞阕。
旋闻瀍洛上,载起苍龙阙。
四叶不归东,苔花驰道绝。
食槽识终验,挂饭期先决。
扰攘百年间,覆车寻此辙。
山川气象变,朝市繁华歇。
白露复青芜,茫茫换时节。
阴风吹葛屦,磷火走兵血。
木叶下西陵,寒虫助骚屑。
当时陪葬骨,马鬣犹环列。
队碣仆纵横,镌文久残缺。
帛砧与柱础,螭首随分裂。
指此一抔间,贤愚两何别。
悠悠凤漳水,寂寂雀台月。
千古配英魂,未随埃烬灭。
田皋访遗老,谓有兴亡说。
但听黍离篇,叱牛耕不辍。
魏武帝过去有宏大的图谋,在北平谭尚等人成为祸乱。
选择邺城建筑新都城,不只是为了那三个狡黠的巢穴。
将要实行迁移九鼎的志向,突然就有了分香的遗言。
落日余晖下灵帐空空,最终没有结束歌舞的乐曲。
不久听说在瀍水洛水之上,建起了苍龙阙。
四代之后不能回归东方,苔藓在驰道上蔓延而绝。
马槽上的预言最终得到验证,挂饭的事情提前有了预示。
在纷扰动荡的百年间,重蹈覆辙。
山川的气象改变,朝廷市井的繁华停歇。
白露又滋润了青芜,茫茫之中更换了时节。
阴冷的风吹着葛草鞋,磷火仿佛士兵的血在奔走。
树叶飘落在西陵,寒虫增添了萧瑟之感。
当时的陪葬尸骨,马鬣仍然环绕排列。
石碑仆倒纵横,镌刻的文字长久残缺。
垫在丝织品下的砧板和柱子的基石,螭首也随之分裂。
指着这一小捧土之间,贤能和愚蠢有什么区别呢。
悠悠的凤漳水,寂静的雀台月亮。
千古以来与英雄的灵魂相配,没有随着尘埃灰烬而湮灭。
在田野中访问遗老,据说有关于兴亡的说法。
只听到《黍离》篇,吆喝着牛不停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