鹍弦铁拨世无有,乐府旧工惟尚叟。
一生喙硬眼无人,坐此困穷今白首。
翠鬟女子年十七,指法已似呼韩妇。
轻帆渡海风掣回,满面尘沙和泪垢。
青衫不逢湓浦客,红袖漫插曹纲手。
尔来一见哀骀佗,便著臂韝躬井臼。
我惭贫病百不足,强对黄花饮白酒。
转关护索动有神,雷辊空堂战窗牖。
四弦一抹拥袂立,再拜十分为我寿。
世人只解锦缠头,与汝作诗传不朽。
那种用鹍鸡筋做弦、用铁拨弹奏的技艺世上已没有了,乐府中过去的老艺人只有尚叟。
他一辈子嘴硬不把人放在眼里,因此一直困窘到现在头发都白了。
那梳着翠鬟的女子才十七岁,她的指法已如同匈奴的呼韩妇。
轻快的帆船渡海却被海风给吹回,满脸都是尘土和泪水的污垢。
她没有遇到像白居易那样的湓浦客人,只能徒然地像曹纲那样有高超的技艺。
从那以后遇到了可怜又丑陋的人,就戴着臂套亲自去做舂米汲水的活。
我很惭愧自己又贫又病百事都不行,勉强对着黄花喝着白酒。
她转弦护索动作十分有神,如雷滚动在空堂中仿佛要震破窗户。
她用四弦轻轻一抹就收袖站起,再次拜谢并且十分真诚地为我祝寿。
世人只知道用锦帛缠头来表示赞赏,我要为你作诗让你的技艺流传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