轍幼侍先君,聞嘗遊廬山,過圓通,見訥禪師,留連久之。
元豐五年,以譴居高安,景福順公不遠百里惠然來訪,自言昔従訥於圓通,逮與先君遊,歲月遷謝,今三十六年矣。
二公皆吾里人,訥之化去已十一年,而順公七十四,神完氣定,聰明瞭達。
對之悵然,懷想疇昔,作二篇贈之。
屈指江西老,多言劍外人。
身心已無著,鄉黨漫相親。
竄逐知何取,周旋意甚真。
仍將大雷雨,一洗百生塵。
念昔先君子,南遊四十年。
相看順老在,想見訥師賢。
歲歷風輪轉,禪心海月圓。
常情計延促,無語對潸然。
我蘇轍年幼時侍奉父親,聽說父親曾遊覽廬山,經過圓通寺,見到訥禪師,逗留了很長時間。
元豐五年,我因被貶謫居住在高安,景福順公不遠百里高興地前來拜訪,自己說過去曾跟從訥禪師在圓通寺,等到和我父親交往,歲月流逝變遷,如今已經三十六年了。
二位先生都是我的同鄉,訥禪師去世已經十一年了,而順公七十四歲,精神飽滿氣定神閒,聰明睿智明白事理。
面對他心中惆悵,懷念往昔,寫了兩篇詩贈送給他。
屈指算算江西的老人,多說他是劍門關外的人。
身心已經沒有什麼執着,鄉親們隨意親近。
被放逐知道有什麼可取之處,周旋應酬情意卻很真誠。
還將有大雷雨,一下洗淨衆多生靈的塵土。
想起從前我的父親,向南遊歷了四十年。
看着順公還在世,就想起訥禪師的賢能。
歲月如同風輪流轉,禪心如同海上月圓。
通常按情理計算時間長短,沒說話就對着他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