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翠屏環墅,溪光練抹坤。尚書華棟改,先輩釣磯存。久臥漳濱疾,誰招楚澤魂。昔慚葵衛足,今喜葉歸根。自志臺卿墓,休爭謝傅墩。牧慵貪草暖,鳥急怕林昏。時許樵分席,何煩客掃門。早嫌皮袋臭,晚悟髑髏尊。童子便高枕,偷兒瞰短垣。歲寒始知柏,劫火不焚璠。恩未忘簪履,衰難戀廄軒。抽身脫膠擾,掩耳避啾喧。聯句那無藉,藏書幸有繁。故交頻煖熱,新貴斷寒暄。籬落多疏闕,猶須折柳樊。
山間霧氣籠罩着像翠屏般環繞着別墅,溪水的波光像白色的絹帛抹過大地。
尚書的華美的屋棟已改變,先輩們垂釣的石磯還留存着。
長久地臥病在漳水之濱,誰來招魂於楚澤。
昔日爲像向日葵遮蔽根部那樣能力不足而慚愧,如今欣喜葉子能歸根。
自己爲臺卿立墓,不要去爭謝傅那樣的土墩。
牧人慵懶是因爲貪戀草的溫暖,鳥兒着急是怕樹林昏暗。
有時允許樵夫分坐一席,哪裏用得着麻煩客人來清掃門庭。
早就嫌棄皮袋子有臭味,到晚年才領悟到髑髏的可敬。
童子便能高枕無憂,小偷在窺視矮牆。
到了寒冬才知道柏樹,劫火也不能焚燒美玉。
恩情還未忘記當初的簪和鞋,衰老難以留戀馬棚和車軒。
抽身脫離膠着的困擾,掩住耳朵躲避嘈雜喧鬧。
聯句哪裏會沒有憑藉,幸好藏書豐富。
舊友頻繁地熱情往來,新貴卻斷絕了寒暄問候。
籬笆有很多稀疏殘缺之處,還需要折柳枝來圍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