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事先皇帝,弱羽參高翰。
對揚乏鯁論,狂疏犯龍顏。
臺簡凜霜凝,聖度如天寬。
赦於碓磨中,驅之原隰間。
乘傳者四人,記憶獨賜環。
重來寖通顯,三黜因封還。
歲晚復見收,奏技列從官。
所忠來諭旨,聞卿十年閒。
所著凡幾書,頗欲見一斑。
臣既美芹獻,上亦停箸觀。
曾未逾信宿,王言冠篇端。
孔筆褒貶嚴,舜歌賡載難。
華顛際休明,幻軀迫尫殘。
倦直承明廬,求出函谷關。
彩纈藉金罍,玉柄綴寶紈。
上有二十字,妙畫翔龍鸞。
及帝將遺弓,許臣遂掛冠。
古人報一飯,飈馭無路攀。
送不涉胥濤,葬不殉橋山。
長吟黃鳥詩,血淚空汍瀾。
從前事奉先皇帝,才能薄弱卻參與高官之列。
應對進言缺乏剛直的言論,狂妄粗疏冒犯了皇帝的威嚴。
御史臺的文書嚴厲如霜凝結,聖上的度量卻像天空般寬廣。
從刑具中赦免,驅趕到原野之間。
乘坐驛車的有四人,只有我被特別恩賜召回。
再次來逐漸顯達,三次被貶黜是因爲封還詔書。
晚年又被錄用,進獻技藝列爲侍從之官。
所忠誠的人來傳達旨意,聽說你閒居了十年。
所著述的共有多少書,很想看到一點。
我已經美好地進獻了建議,皇上也停下筷子觀看。
還沒有超過兩夜,皇帝的話就寫在篇章開頭。
孔子的筆進行褒貶很嚴格,舜帝的歌繼續傳唱很困難。
白頭時遇到美好清明的時代,虛幻的身軀卻接近病弱殘疾。
疲倦於在承明廬值勤,請求出函谷關。
彩色的絲織品藉助於金酒杯,玉製的手柄連着珍貴的白絹。
上面有二十個字,精妙的畫有飛龍和鸞鳥。
等到皇帝將要去世,允許我就掛冠辭職。
古人報答一飯之恩,快速的馬車卻無路可追攀。
送葬不涉及胥濤,埋葬也不仿效橋山。
長久地吟誦黃鳥詩,血淚白白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