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女嬃家沔之山陽,左白湖,右雲夢,春水方生,浸數千裏,冬寒沙露,衰草入雲。丙午之秋,予與安甥或盪舟採菱,或舉火罝兔,或觀魚簺下;山行野吟,自適其適;憑虛悵望,因賦是闋。 著酒行行滿袂風。草枯霜鶻落晴空。銷魂都在夕陽中。
恨入四弦人慾老,夢尋千驛意難通。當時何似莫匆匆。
我家在沔水的山陽,左邊是白湖,右邊是雲夢澤,春天江水剛剛上漲,淹沒了數千裏的地方,冬天寒冷時沙灘露出,衰敗的荒草高聳入雲。
丙午年的秋天,我和外甥安有時划船去採菱角,有時舉着火把去捕捉兔子,有時在魚梁下觀看捕魚;在山間行走,在野外吟唱,自己覺得很舒適;靠着高處悵然遠望,因而寫下這首詞。
帶着酒意行走,衣袖灌滿了風。
草木枯萎,霜天的鶻鳥從晴朗的天空中落下。
令人銷魂都在夕陽之中。
怨恨進入琵琶的四根弦中,人將要老去,夢中尋找千里之外的驛站,心意難以相通。
當時爲何不像現在這樣不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