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茶馬牛寶章修揚子墨池以書索題詠

魏了翁
魏了翁 (宋代)

子云一去千餘載,惟有成都墨池在,

草玄此地是邪非,玄文今在人誰知。

雖逃劉歆醬瓿阸,鼠壤蛛窠蠹魚宅。

豈無學者工探求,不譏僭聖幾殘餘贅肬。

自從馬邵造玄域,晁氏譜之張氏翼。

亦云察矣人猶疑,試爲諸老申其辭。

易書廣大包天地,辭變象佔都一致。

世儒造入各不同,有一於此均爲功。

況於易玄互相發,不同之同真善學。

歷家中首先黃鐘,雖以坤復爲初終。

紀日天正始牛宿,又以日星分左右。

起從冬至易玄均,玄意欲取臣承君。

易書八八而用七,玄文九九而存一。

易分六位中二五,臣志上通君下取。

玄以一五而爲中,君道君尊臣代終。

玄文王日易主歲,易書爲經玄爲緯。

謂玄於易地承天,就中邵子尤知玄。

或雲玄準卦氣圖,是圖疑亦非聖書。

豈知中復與鹹遇,乃是陰陽自然數。

或雲玄倣太初曆,黃鐘之分八十一。

豈知虛三與虛九,其數雖同其法否。

或雲玄象宗渾天,渾天方象包於圓。

豈知兼用蓋天說,蓋以輿地承純乾。

後來支榦及聲律,運氣參同至太一。

與易並行人不譏,千岐萬轍同一歸。

況玄於易同而異,何獨於玄苦譏議。

子云之師曰林閭,鶴山之下誰其徒。

自翻機杼作生活,律歷圖書無不合。

若非馬邵晁張倫,後世幾無揚子云。

後世子云今繼作,而此玄文終寂寞。

空餘繪象與棠陰,聊與文士供嘲吟。

四川茶馬牛寶章修揚子墨池以書索題詠翻譯

揚雄離去已經一千多年了,只有成都的墨池還在。

他在這裏著《太玄》是對還是錯呢,這《太玄》的內容如今又有誰真正知曉。

雖然他逃脫了劉歆對其著作如同放在醬瓿裏被忽視的困境,但也如同在老鼠窩、蜘蛛網和蠹魚的居處。

難道就沒有學者認真探究嗎,也不譏諷那些超越聖人、所剩無幾的多餘和贅疣。

自從馬融、邵雍開拓了玄的領域,晁說之編著它,張行成輔助它。

也可說考察得很清楚了但人們還是有疑慮,試着爲諸位老人解釋一下其中的道理。

《易經》和《尚書》廣大能包容天地,言辭變化、象徵、占卜都是一致的。

世間儒生的造詣各有不同,只要有一點符合的都算是有功勞。

何況《易經》和《太玄》是相互啓發的,這種不同中的相同纔是真正善於學習。

曆法家首先重視黃鐘,雖然以坤和復作爲開始和結束。

記錄日子從天正開始於牛宿,又以日和星來分左右。

起始於冬至,《易經》和《太玄》都是一樣的,《太玄》是想取臣子來承接君主。

《易經》用八八之數卻用七,《太玄》用九九之數卻保留一。

《易經》分六位其中有二和五,臣子的志向向上通達君主向下獲取。

《太玄》以一和五作爲中,是君主之道、君主尊而臣子代替結束。

揚雄認爲《太玄》如同文王,《易經》如同主歲,《易經》是經線《太玄》是緯線。

說《太玄》在《易經》的基礎上承接上天,其中邵雍尤其瞭解《太玄》。

有人說《太玄》依據卦氣圖,這圖恐怕也不是聖人的著作。

哪裏知道中孚和鹹卦的相遇,那是陰陽自然的數理。

有人說《太玄》模仿太初曆,黃鐘的分法是八十一。

哪裏知道虛三與虛九,它們的數目雖然相同但方法卻不同。

有人說《太玄》以渾天爲依據,渾天的方形圖象包含在圓形中。

哪裏知道還兼用蓋天說,是用大地來承接純陽乾卦。

後來的干支以及聲律、運氣、參同契以至於太一。

與《易經》一起流行人們不譏諷,千條路萬條轍都歸於同一處。

何況《太玄》與《易經》同中有異,爲何單單對《太玄》苦苦譏諷議論。

揚雄的老師叫林閭,在鶴山之下誰是他的弟子呢。

自己翻轉機杼創造生活,律歷圖書沒有不相符的。

如果沒有馬融、邵雍、晁說之、張行成這些人,後世幾乎就沒有揚子云了。

後世有如同揚雄的人如今繼續創作,但這《太玄》始終是寂寞的。

只留下圖象和甘棠樹的樹蔭,姑且供文士們嘲笑吟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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