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閒影,冷清清,憶舊遊。
舊遊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雲,溼透木棉裘。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白鷗棲落水濱,默然地望着我,好似在問:夜泊溪畔是被風雪所阻,不得以停泊;還是無所去處,情願留下?如若是自願,又爲了何事眉頭緊鎖?夜風襲來,掀起艙簾,吹得艙內燈火閃爍。孤處江舟,只有身影爲伴,對着孤影,不禁懷念起與舊友歡聚和悠遊的情景。
昔日一同悠遊的舊友,今日在哪裏?回想當時,樓外一片盎然春色,相攜漫步錦簇的花叢中。湖中綠波盪漾,系舟在堤邊的柳樹下。夢啊,夢啊,讓我在夢中重溫一下舊遊。可是在夢中卻難尋舊遊,只有眼前的寒水空自流。艙外飛雪漫天,凝望濃密的陰雲,任憑飛雪落在身上,浸透了棉衣。都說沒有人的憂愁,有我這般深沉,今夜,雪中的梅花,一身素白,憂愁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