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山林几緉屐,何意随人戴朝帻!口言报国直妄耳,断简围坐晨至夕。
道山堂东直庐冷,手种疏篁半窗碧。
但虞风波起平地,岂有亮发能补益。
成书朝奏暮请老,入耳幸免烦言啧。
东望故山百余里,父老欢忻来接迹,白羊绿酒争下担,长笛腰鼓纷如织,迢迢梅市过鲁墟,观者所至空巷陌。
尔来呻吟又春尽,周视室中惟四壁。
但令粝饭麤撑拄,犹胜朱门常踧踖。
小儿助我理孤学,终岁伏几心如石。
问看饮酒咏离骚,何似焚香对周易?
一生在山林间穿坏了几双木屐,哪里料到会跟他人一样戴着官帽。
嘴上说着报效国家简直是虚妄啊,整天拿着残简围坐从早到晚。
道山堂东边的直庐很冷清,亲手种植的稀疏竹子有半窗的碧绿。
只担心平地上会涌起风波,哪里有明亮的头发能够起到补益作用。
写成书早上奏上晚上就请求退休,进入耳朵的能避免烦言啧啧。
向东望故乡有一百多里,父老们高兴欣喜地前来迎接,白羊绿酒争着从担子上卸下,长笛腰鼓纷繁如同织布,远远地经过梅市到鲁墟,观看的人所到之处让街巷都空了。
从那以后呻吟着又到了春天尽头,环顾室内只有四面墙壁。
只要让糙米粗饭勉强支撑,还是胜过在豪门中常常局促不安。
小儿帮我钻研孤学,终年伏在几案上心像石头一样坚定。
试问是饮酒咏诵《离骚》,还是焚香研读《周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