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無崇岡,一掌無大陸。美哉洵吉林,得地皆灌木。木生太古閱世頻,有若鼻祖見耳孫。號爲窩集鉅細別,茲山絕特尤離羣。傍厓誰闢土囊口,巨靈前驅五丁後。密蔭翩疑鸞鵠停,繆枝瘦似蛟蛇走。爾時霜氣渲紅青,倪黃小稿無能名。又如擁塗萬斿纛,靈威護輦良可徵。清音上度迦陵鳥,遙光下發岱輿草。脫葉羅疏訝雨花,馬頭亂點人爭道。虛翠沾衣不知處,檐卜優曇本無樹。兩丸日月東復西,溟濛一氣惟仙霧。春秋八千孰推此,衆香國擬無遮比。不材木植何有鄉,大海微漚能著幾。就中鬆塔多離奇,巍巍七級知誰爲。盡斫根柯求粟粒,落實棄材奚取斯。出山共詫鬚眉清,袖中謖謖天風聲。佳境目食苦難寫,齷齪空慚拾橡行。
沒有一座高大的山岡,手掌大小的一塊地也沒有廣闊的陸地。
美啊實在是吉林,所到之處都是灌木。
樹木生於太古時代歷經世事頻繁,就好像鼻祖見到了耳孫。
號稱是窩集有大小的分別,這座山特別獨特尤其與衆不同。
靠着山崖是誰開闢了土囊口,巨靈在前面五丁在後面。
濃密的樹蔭彷彿鸞鳥鵠鳥停落,彎曲的樹枝瘦得像蛟蛇遊走。
那時霜氣渲染出紅青之色,倪瓚黃公望的小稿都不能形容。
又好像簇擁着路途上萬千旗幟,靈威護着車輦實在可以證明。
清脆的聲音向上傳到迦陵鳥那裏,遙遠的光芒向下照到岱輿山上的草。
落葉稀疏讓人驚訝是雨花,馬頭紛亂地點着人們爭着說。
虛幻的翠色沾到衣服上不知在何處,檐卜和優曇本來就沒有樹。
兩個太陽和月亮東昇西落,一片迷茫只有仙霧。
八千個春秋誰能推斷這裏,衆香國大概也不能相比。
不成材的樹木生長在什麼地方,大海中的小水泡能有多少。
其中鬆塔大多很奇特,高高聳立的七層不知道是誰建造的。
全部砍去根和枝幹來求取糧食顆粒,落下的果實被拋棄哪裏還需要這樣。
出山後都驚訝於它的清新,袖中發出謖謖的天風聲。
美好的景色看着卻很難描寫,齷齪地只慚愧自己如同拾橡子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