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客倦城市,薄言歸田廬。
秣馬待日斂,顛風忽來俱。
橫策徑成去,撲撲埃滿須。
晴雷隱虛空,數雨如投珠。
渴甚念茗飲,遲迴尋梵居。
少焉復前邁,行行過煙墟。
但驚田疇間,有似杭復甦。
及經道餘衝,餘流尚通渠。
乃悟適來雨,咫尺或有無。
天公本何心,分龍信非誣。
自茲到吾棲,崗嶺更復迂。
山窮偶逢寺,可以休僕痡。
投鞍鞍議食事,僅具粥一盂。
道人吾故人,問我來崎嶇。
既能設瓜果,村酒亦復沽。
我愧非淵明,僧誠遠遠公徒。
停杯竟高枕,夢境知何如。
明當帶星起,草露徒侵裾。
還家一何忙,視竹齊架書。
優哉且自過,休問瓶無儲。
長久客居在城市感到疲倦了,簡單地說想要回歸田園房舍。
餵飽馬等待太陽西沉,狂風突然一起刮來。
橫着馬鞭直接就離開了,飛揚的塵土沾滿了鬍鬚。
晴天的雷聲隱藏在虛空之中,一陣又一陣的雨如同投下的珠子。
非常口渴想着喝茶,遲疑徘徊尋找寺廟。
過了一會兒又向前行進,緩緩走過煙霧繚繞的廢墟。
只驚歎於農田之間,好像杭州又復甦了一般。
等到經過道路上的餘水衝擊之處,殘餘的水流還在通向溝渠。
這才明白剛纔的那場雨,近在咫尺卻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沒有。
上天本來是什麼心思,分龍降雨確實不是虛假的。
從這裏到我要棲息的地方,山崗山嶺更加迂迴曲折。
山窮的時候偶然遇到一座寺廟,可以讓疲倦的我休息。
卸下馬鞍商議喫飯的事情,僅僅只有一碗粥。
道士是我的老朋友,問我一路過來的崎嶇情況。
既能擺設瓜果,村裏的酒也拿出來了。
我慚愧自己不是陶淵明,這僧人確實像慧遠一類的人。
停下杯子竟然高枕而臥,夢境會是什麼樣的呢。
明天應當帶着星星起牀,草上的露水白白地浸溼了衣服下襬。
回到家是多麼匆忙,看看竹子整齊地排列如同書架上的書。
悠閒自得地自己過日子,不要問瓶子裏有沒有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