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從筠溪來,欹仄困一葉。
忽逢章貢餘,滉蕩天水接。
風霜出洲渚,草木見毫末。
勢奔西山浮,聲動古城嶪。
樓觀卻相倚,山川互開闔。
心驚魚龍會,目送鳧雁滅。
遙瞻客帆久,更悟江流闊。
史君東魯儒,府有徐孺榻。
高談對賓旅,確論精到骨。
餘思屬湖山,登臨寄遺堞。
驕王應笑滕。狂客亦憐勃。
萬錢罄一飯,千金賣豐碣。
豪風相凌蕩,俳語終倉猝。
事往空長江,人來逐飛楫。
短篇竟蕪陋,絕景費彈壓。
但當倒罌瓶,一醉付江月。
有客人從筠溪而來,艱難地被困在一片樹葉般的小船裏。
忽然遇到了章貢水的餘流,水面廣闊彷彿與天空相接。
風霜出現在洲渚之上,草木的細微之處都能看見。
水勢奔向西山浮動,聲音震動古老的城牆。
樓閣和景觀相互倚靠,山川之間開合交替。
心中驚歎魚龍相聚,目光追隨着鳧雁消失。
遠遠地眺望客人的船帆很久,更領悟到江流的寬闊。
史君是東魯的儒者,官府裏有徐孺子所坐的榻。
高談闊論面對賓客和旅人,確切的言論精準到骨子裏。
我心中想着湖山,登上高處寄託在遺留的城堞上。
驕傲的諸侯王應該笑話滕公,狂放的客人也會憐惜王勃。
花費萬錢只爲一頓飯,用千金來買豐富的石碑。
豪邁的風氣相互衝擊激盪,詼諧的話語最終也很倉促。
往事已空留長江,人們來來往往追逐着船楫。
這篇短篇最終顯得粗陋,絕妙的景色難以用文字描繪。
只應當倒下酒瓶,一醉之後交付給江上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