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混沌死,萬象困穿鑿。
淳風誰挽還,古意日漓薄。
餘幼膽輪囷,氾濫通流略。
短篇堪掣鯨,片文可驅鱷。
吾嘗觀竅妙,渠敢譏雜駁。
北未陟崧岱,南僅覽衡霍。
菊坡評三雋,竹隱表一鶚。
雖爲世流傳,未經聖刪削。
晚歲歷九州,導從惟一鶴。
飄然乘剛風,騰而上寥廓。
金色大千界。水渦幾萬落。
荒哉嘆陵闕,蕞爾遼城郭。
遂窺子宗廟,盡見佛樓閣。
叫開閶闔雲,耳聞鈞天樂。
吾持此安歸,喜極還驚愕。
恍疑緣崖墜,又恐行路錯。
詩魔暫辭去,來如隔日瘧。
易展垂天翼,難踏實地腳。
萬病皆有方,惟狂不可藥。
拙吟示兒曹,聊記武公謔。
自從混沌死去之後,各種景象都被過度穿鑿解讀。
淳樸的風氣誰能挽回呢,古老的意韻日益淡薄。
我年少時膽子很大,知識寬泛且能貫通大略。
短篇文章足以制服鯨魚,片言隻語可以驅趕鱷魚。
我曾經探究過其中的精妙之處,誰敢譏笑我雜亂無章。
北方沒有登上嵩山、泰山,南方僅僅遊覽了衡山、霍山。
在菊坡評論三位傑出人才,在竹隱顯現一隻鶚鳥。
雖然被世間流傳,但沒有經過聖人的刪改。
晚年遊歷九州,引導跟從的只有一隻鶴。
瀟灑地乘着強勁的風,飛騰而上高遠廣闊的天空。
金色的大千世界。
有幾萬處水的漩渦。
荒唐啊感嘆陵墓宮闕,小小的就是遼城的城郭。
於是窺探了帝王的宗廟,完全見到了佛的樓閣。
呼叫打開天門的雲,耳朵聽到了天上的音樂。
我拿着這個怎麼回去呢,高興到極點又感到驚愕。
彷彿懷疑從山崖墜落,又擔心走錯了路。
詩魔暫時離去了,來時就像隔了一天的瘧疾。
容易展開垂天的翅膀,難以踏到堅實的地面。
萬種病都有辦法,只有狂放沒辦法醫治。
拙笨的吟唱展示給孩子們,姑且記錄武公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