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堪說。似而今、元龍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笑富貴千鈞如發。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重進酒,換鳴瑟。
事無兩樣人心別。問渠儂:神州畢竟,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我本來已老大無成,不該再說什麼了,可是,如今碰到了你這個如同陳登、陳遵般有着湖海俠氣的臭味相投者,便忍不住“老夫聊發少年狂”了。我正生着病,你來了,我高興得陪你高歌痛飲,歡喜和友誼驅散了樓頭上飛雪 的寒意。可笑那些功名富貴,別人將其看得如同千鈞般重,我們卻把它看得如同毫毛一般輕。可是我們當時所談 論和闡發的那些事關國家興亡的真知灼見又有誰聽見了呢?只有那個照人間滄桑、不關時局安危的西窗明月。我們談得如此投機,一次又一次地斟着酒, 更換着琴瑟音樂。
國家大事依然如故,可是人心卻大爲消沉,不同於過去了。請問你們,神州大 地,究竟還要被金人割裂主宰多久呢?汗血良馬拖着笨重的鹽車無人顧惜,當政者卻要到千里之外用重金收買駿馬的骸骨。極目遠眺,關塞河防道路阻塞,不能通行。我最尊敬你那聞雞起舞的壯烈情懷,你曾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抗金北伐的決心至死也會像鐵一般堅定。我等待着你大顯身手,爲恢復中原作出重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