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角斗争,左触右蛮,一战连千里。君试思、方寸此心微。总虚空、并包无际。喻此理。何言泰山毫末,从来天地一稊米。嗟小大相形,鸠鹏自乐,之二虫又何知?记跖行仁义孔丘非。更殇乐长年老彭悲。火鼠论寒,冰蚕语热,定谁同异。
噫。贵贱随时。连城才换一羊皮。谁与齐万物?庄周吾梦见之。正商略遗篇,翩然顾笑,空堂梦觉题秋水。有客问洪河,百川灌雨,泾流不辨涯涘。於是焉河伯欣然喜。以天下之美尽在己。渺沧溟、望洋东视。逡巡向若惊叹,谓我非逢子。大方达观之家未免,长见犹然笑耳。此堂之水几何其?但清溪、一曲而已。
在如蜗牛角般微小的地方争斗,左边触犯右边蛮横,一次战斗就接连千里。
你试着想想、这方寸之间的内心是多么微小。
总的来说像虚空一样、包容一切没有边际。
用这个道理来说。
何必说泰山也只是细微的毫末,从来天地也只是像一粒小米。
可叹大小相互比较,斑鸠大鹏各自快乐,这两种鸟又哪里知道这些呢?记得跖推行仁义而孔丘却被否定。
还有早殇的人和长寿的老彭都令人悲哀。
火鼠谈论寒冷,冰蚕谈论炎热,到底谁对谁错呢。
唉。
贵贱是随时变化的。
价值连城的宝玉才换一张羊皮。
谁能与万物等同呢?我在梦中见到了庄周。
正在商讨那遗留的篇章,轻快地回头一笑,在空堂中从梦中醒来题下《秋水》。
有客人询问黄河,众多河流灌溉雨水,泾水的水流都分辨不出边界。
在这时河伯就欣然高兴。
认为天下的美景都在自己这里。
渺茫的大海、望向东方。
迟疑徘徊面对海神若而惊叹,说自己不是遇到了你。
大方达观的人也不免如此,长久地看到还是会笑罢了。
这堂中的水有多少呢?只是那清清的溪流、一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