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鯉魚吹浪花,秋江暮寒生綠沙。闌干女兒小垂手,挽起玄雲堆鬢鴉。明妝寶幄開筵促,估客纏頭錦千軸。白項老烏啼向人,恰似當年耳邊曲。當年醉宿倡家樓,就中尤數清溪遊。溪流九曲一明鏡,水晶簾額珊瑚鉤。烏衣諸郎白翎雀,梨園子弟黃幡綽。過江人物最風流,縱飲高歌雜談噱。入門下馬氣吐虹,座客謂我周盤龍。我時坐上語不發,一飲欲盡三千鍾。銀河翻空向身倒,映我玉缸顏色好。酒星搖搖如勸人,直喚麻姑下蓬島。燭奴濃笑擎荷盤,二十四枝吹欲乾。紅鐙須臾滾檐角,恰照高樓上絲竹。秋空四起響蜀弦,玄猿綠羆飛滿前。此時素娥正悄悄,欲落不落西山巔。當頭明月不可掇,過眼悲風那堪摘。美人可惜盡如花,一別雲端兩超忽。扁舟飄泊橫江渚,風月年年浩無主。夜來愁思落誰家,自抱琵琶不知處。吳弦續續彈楚歌,樓頭夜宴秋江多。秋江嗚咽秋風波。芙蓉醉倒顏微酡,少年不飲奈老何。
秋天的江面上鯉魚攪動起浪花,秋天的江日暮時寒意滋生出綠色的沙。
欄杆旁的女子輕輕垂下雙手,挽起如烏雲般的頭髮在兩鬢如同烏鴉。
明亮妝容在華美的帷帳中擺開宴席很急促,商人用來賞賜的錦帛有千軸之多。
白色脖頸的老鴉對着人啼叫,就好像當年在耳邊的曲子。
當年醉酒留宿在歌伎的樓中,其中尤其數在清溪遊玩。
那溪流九轉如同一個明鏡,水晶的門簾額上有珊瑚鉤。
穿着烏衣的諸位公子如同白翎雀,戲班的子弟如同黃幡綽。
過了江的人物最爲風流瀟灑,盡情飲酒高歌又夾雜着談笑。
進門下馬氣勢如吐虹,在座的客人說我像周盤龍。
我當時坐在座位上不說話,一飲就想要喝盡三千杯。
銀河彷彿翻轉在空中向我傾倒,映照我那玉缸顏色美好。
酒星搖搖晃晃好像在勸人,直接呼喚麻姑從蓬萊仙島下來。
持燭的奴僕滿臉濃笑舉着荷花盤,二十四枝蠟燭彷彿要被吹滅。
紅色的燈盞很快滾到了屋檐角,恰好照在高樓上演奏絲竹的地方。
秋天的空中四處響起蜀地的琴絃聲,黑色的猿猴和綠色的熊在眼前飛滿。
這時嫦娥正悄悄無聲,想要落下卻還在西山的山頂沒有落下。
當頭的明月不可獲取,過眼的悲風哪能摘取。
美人可惜都如同花朵,一次分別在雲端兩下就突然變化。
小船漂泊在橫江的小洲上,風月年年廣大卻沒有主人。
夜晚的愁思會落在誰家,自己抱着琵琶不知道在何處。
吳地的琴絃繼續彈奏着楚歌,樓頭的夜宴上秋天的江面情況很多。
秋天的江水嗚咽着秋風吹起波浪。
芙蓉花醉倒後臉色微微泛紅,少年不飲酒又怎麼應對衰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