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新堂,中庭蕭然,
雙柳寺峙。春陽既應,
千條萬葉,風渥雨洗。
如美婦人,正立櫛發,
髮長至地。微風徐來,
掩冉相繆,亂而復理。
垂之爲纓,綰之爲結,
屈伸如意。燕雀翔舞,
蜩蜇嘶鳴,不召而至。
清霜夜落,衆葉如剪,
顏色惟悴。永愧松柏,
歲寒不改,見嘆夫子。
聊同淵明,攀條嘯詠,
得酒徑醉。一廛粗給,
三黜不去,亦如展惠。
我建造了新的堂屋,庭院中很是寂寥,有兩棵柳樹相對峙立。
春天的陽光既然應時而來,千萬條柳枝和萬千片柳葉,經過風的吹拂和雨的沖洗。
就像美麗的婦人,端正地站着梳理頭髮,頭髮長到地面。
微風緩緩吹來,它們相互糾纏又交錯,亂了之後又能整理好。
垂下來可以作爲冠纓,綰起來可以打成結,屈伸都很如意。
燕雀飛舞,蟬兒鳴叫,不召喚就自己到來。
清霜在夜晚降落,衆多的葉子好像被修剪過,顏色變得憔悴。
永遠愧對那松柏,在嚴寒中也不改變,被夫子讚歎。
姑且如同陶淵明一樣,攀着柳枝長嘯吟詠,得到酒就直接喝醉。
有一處簡陋的居所大致能供給生活,三次被罷黜也不離開,也如同展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