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吹雨雨不斷,遍滿虛空作飛霰。
紙窗獨臥不成眠,茅屋無聲時一泫。
鳥烏錯莫寒未起,庭戶空明夜驚旦。
重樓複閣爛生光,絕澗連山漫不見。
夾砌雙杉洗更碧,滿田碧草埋應爛。
城中閉戶無履跡,市上孤煙數晨爨。
細排玉著短垂檐,暗結輕冰時入研。
撥灰有客顧尊俎,跡兔何人試鷹犬。
未容行役掃車轂,應有老農歌麥飯。
一來江城若俄頃,四見白花飛面旋。
坐看酒甕誰敢嘗,歸踏冰泥屢成濺。
年來橋板斷不屬,莫出肩輿足憂患。
到家昏黑空自笑,訴婦勤勞每長嘆。
牀頭有酒未用沽,囊裏無錢不勞算。
更令雪片大如手,終勝溪瘴長薰眼。
謁告猶能不出門,典衣共子成高宴。
北風吹着雨,雨一直不停,遍佈整個天空化作飛散的霰雪。
獨自躺在紙窗的屋裏難以入睡,寂靜的茅屋時不時地有水滴下。
鳥兒在錯雜昏暗裏因爲寒冷還未起身,庭院門戶明亮,黑夜轉眼就到了早晨。
重重樓閣燦爛地閃耀着光芒,深澗和連綿的山脈都模糊看不見了。
夾着石砌的雙棵杉樹被沖洗得更加碧綠,滿是碧草的田野被掩埋應該會腐爛。
城中人家都關着門沒有足跡,市場上只有孤單的炊煙在早晨升起做飯。
仔細排列着像玉箸一樣的冰溜短垂在屋檐下,暗暗凝結的薄冰不時地進入硯臺。
撥弄灰燼有客人看着酒杯和菜餚,追蹤野兔不知道是誰在試鷹犬。
還不容許出行清掃車輪,應該有老農在歌唱麥飯。
一來這江城好像一瞬間,四次看見白色的花在空中飛旋。
坐着看酒甕誰敢去品嚐,回去踏在冰泥上屢次濺起。
近年來橋板斷裂不連續,不要走出轎子,足以令人擔憂。
到家時天色昏暗自己空自苦笑,向妻子訴說她的勤勞常常長嘆。
牀頭有酒還沒有去買,口袋裏沒錢也不用去計算。
更使得雪片大得像手掌,終究勝過溪谷的瘴氣長久地薰着眼睛。
請假還能不出門,典當了衣服和你一起辦一場豐盛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