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糴民宵征,出糶官夙駕。艱食間填壑,災星未退舍。七閩況多山,厥田惟中下。年登谷粟賤,逐末貪白話。一逢歲不稔,大半爲飢者。公私久匱乏,誰歟可資藉。哀哉南畝農,長年服耕稼。傾囷了租賦,僅逃吏胥罵。東作已無糧,貪賒寧論價。負逋罄產償,求售忘早夜。逡巡生計盡,失所安足訝。尉仙明達人,出語補風化。咄彼兼併家,斂衽當愧謝。
請求買糧的百姓在夜間出行,賣出糧食的官員很早就駕車出發。
艱難的生活中有人餓死在溝壑間,災星還沒有離去。
七閩地區何況多山,那裏的田地只有中下等。
年成好時谷粟價格便宜,人們追逐末利而貪圖錢財。
一旦遇到年景不好,大半的人都成爲飢餓的人。
公家和私人長期都很匱乏,誰可以依靠呢。
悲哀啊那些在田地裏勞作的農民,長年從事耕種。
傾盡糧倉交了租賦,僅僅是逃脫了官吏的責罵。
春天勞作已經沒有了糧食,貪求賒賬哪裏還會論價格。
欠下的租稅用盡家產來償還,爲了出售而不分早晚。
猶豫徘徊間生計就耗盡了,失去了安身之所又有什麼可驚訝的。
尉仙是明白事理的人,說出的話可以彌補風俗教化。
斥責那些兼併土地的人家,應當整肅衣襟而感到羞愧和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