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七月七,未明至三溝。
先妻南陽君,奄仳向行舟。
魂去寂無跡,追之固無由。
此苦極天地,心瞀腸如抽。
泣盡淚不續,岸草風颼颼。
柎殭尚疑生,大呼聲裂喉。
柁師爲我嘆,挽卒爲我愁。
戊子夏再過,感昔涕交流。
恐傷新人心,強制揩雙眸。
未及歸旅櫬,悲恨何時休。
甲申年七月初七,天還沒亮就到了三溝。
我那已亡故的妻子南陽君,悄然逝去如同那行駛的船隻。
她的魂魄離去後寂靜得沒有蹤跡,想要追尋她根本沒有緣由。
這種痛苦直達天地,內心昏亂腸子如同在抽搐。
哭泣到淚水都不再流出,岸邊的草在風的吹拂下颼颼作響。
船板僵硬還似乎覺得她活着,大聲呼喊以至於喉嚨都要撕裂。
舵手爲我嘆息,拉船的士卒爲我憂愁。
戊子年夏天再次經過這裏,感念往昔淚水不停地流淌。
害怕傷害到新人的心,強行擦去雙眼的淚水。
還沒來得及將亡妻的靈柩送歸,這悲傷和遺憾什麼時候纔會停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