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浮雲疊。記樓陰、斜陽欲暝,脂車將發。衿上酒痕猶未浣,已遠漢家宮闕。忍重話、軟紅煙月。蒼狗白衣經幾變,更倚天、長劍商歌闋。渾不爲,傷春別。江南叢樹棲巖列。算年時、杜陵奔走,漸空皮骨。諫草如風傳宙合,世事爭禁千蠍。問朝士、貞元幾絕。霜隼摩秋凋勁翮,況相逢、雙鬢都成雪。鐵如意,擊將裂。
向北望去浮雲重疊。
記得在樓陰處、夕陽將要昏暗之時,塗着油脂的車子即將出發。
衣襟上的酒漬還沒有洗淨,就已經遠離了漢代的宮殿。
難以再忍心去重提那繁華熱鬧的景象。
世事如白雲蒼狗變幻多次,更依靠着倚天的長劍唱着慷慨的歌。
全然不是因爲,傷感春天的離別。
江南的叢林樹木像棲息在山岩上排列着。
算起來那時,像杜甫在長安奔走,漸漸使身體消瘦。
諫議的文書像風一樣在天地間流傳,世事卻爭相禁止衆多的災禍。
詢問朝中的人士,像貞元年間那樣的景象還有多少。
秋霜中的鷹隼摩挲着要凋零那剛勁的羽翼,何況又相逢時,兩邊的鬢髮都已變成了白雪。
那鐵如意,敲擊起來將要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