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不知何以得此也,觉后感赋。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丁巳年重阳节的前三天,梦到亡妻化着淡妆穿着素服,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了很多话大多都不能再记起。
只是临别时她说:“心怀遗恨只愿成为天上的月亮,年年还能向着你团圆。
”妻子向来不擅长写诗,不知道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醒来后有所感而写了这首词。
短暂易逝的人生,如此薄命,徘徊回想又怎能忘记。
记得在绣榻安闲的时候,一起吹落桃花;在雕花栏杆的弯曲处,一同倚靠观赏斜阳。
好梦难以留住,残诗也无法再续,只赢得在深夜痛哭一场。
亡妻的容貌还在,只是灵风一转,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
重新寻找那茫茫的上天。
料想短发在早上起来肯定会有霜花。
即便在人间和天上,尘缘也没有断绝,看到春天的花秋天的叶,触动思绪还是会悲伤。
想要和她再结恩爱,却突然惊觉她已凋零,连荀令的衣服上昨日的香气也减尽了。
实在无奈,听着那一声声邻家的笛声,谱写出令人回肠九转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