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在空山,未觉与世殊。再来抚城郭,始悟非吾庐。岂不有华屋,旌旗拱王都。峨冠坐清旦,百吏前走趋。而我麋鹿姿,砖然若囚拘。忽看北山岑,突兀当坐隅。欢言顾之笑,便欲凌崎岖。似我槿篱间,层峦俨相扶。遥瞻不得往,起步空长吁。少年四方志,顾盼略九区。衰慵一如此,毕愿终田闾。拙艰固应尔,岂但悲老夫。
十年在那空寂的山中,没有觉得与世间有什么不同。
再次来到城郭之中,才觉悟这里已不是我的房舍。
难道没有华丽的屋宇,旗帜环绕着帝王之都。
高官们戴着高帽在清晨端坐,众多官吏在面前奔走趋奉。
而我有着如麋鹿般的姿态,木然得好像被囚禁束缚。
忽然看到北山的山峰,突兀地矗立在屋角。
高兴地看着它笑着,就想要登上那崎岖之路。
就像我槿篱之间,层层山峦仿佛相互扶持。
远远地瞻望却不能前往,迈起脚步只能白白地长久叹息。
少年时有四方的志向,顾盼之间大致能看到九州大地。
衰老慵懒到了这般地步,最终的愿望只是在田间里巷。
笨拙艰难本来就该如此,不只是让老夫悲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