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金自中葉,已若子南周。
阿瞞制威福,九鼎若綴旒。
餘子不復忌,多士例爲仇。
嶄然見芒角,已坐錮與鉤。
誰知英雄彀,翻令作罝罘。
假手陷正平,謔玩戮楊修。
小慧尚必除,偉人那得留。
凜凜孔北海,胸次包九州。
倘令坐廟堂,大盜當寢謀。
專誅及斯人,遂負壑與舟。
當時同朝士,苟生盍包羞。
身死名亦滅,白骨委山丘。
先生雖千載,生氣尚橫秋。
當時眼中意,付與一醉休。
文人具文行,來作東諸侯。
尚友天下士,復於古人求。
作亭俯層城,持杯想風流。
壁間妙著述,騰光昏鬥牛。
文存人亦亡,應從文舉遊。
我生真碌碌,與世甘沉浮。
思爲坐上客,揚觶和南謳。
無成老巖谷,哀哉空白頭。
漢代自中期以來,已如同春秋時的周室衰微。
曹操操縱權勢,天子的權威如同裝飾的玉串。
其餘的人不再被忌憚,衆多的賢士卻常被視爲仇敵。
剛顯露出鋒芒,就已被禁錮和陷害。
誰知道英雄的圈套,反而成爲了羅網。
借他人之手陷害了禰衡,又戲謔地殺掉了楊修。
小小的智慧尚且一定要除掉,偉大的人物又怎能留得下。
威嚴的孔融,胸懷包容九州。
倘若讓他坐在朝堂,大盜應當會停止陰謀。
專門誅殺這樣的人,最終如同山谷與舟船一樣被拋棄。
當時一同在朝的官員,苟且偷生爲何不感到羞愧。
人死後名聲也消失,白骨遺棄在山丘。
先生雖然已過千年,英氣卻還如秋日般豪邁。
當時眼中的意氣,都交付與一場醉酒而罷休。
文人具備文才和品行,前來擔任東方的諸侯。
崇尚與天下的賢士交往,又向古人尋求。
建造亭子俯瞰層層城池,手持酒杯思念往昔的風流人物。
牆壁上有精妙的著述,光芒閃耀直衝鬥牛。
文章留存人卻已亡故,應當追隨孔融去遨遊。
我這一生真是碌碌無爲,與世間甘願沉浮。
想着成爲座上客,舉起酒杯和着南方的歌謠。
沒有成就老於巖谷之間,悲哀啊徒空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