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餘銜哀歸,不與人事接。
兩至此飯僧,華宇何曄曄。
大士邀我銘,吾學愧涉獵。
強述殊不高,下筆曾未愜。
豈意煩鐫刊,有似蟲鏤葉。
徒將珉石蠹,柱壞亦已輒。
又不虞後人,譏誚喙囁囁。
今我將還朝,方丈一登躡。
嶺竹與巖花,所植皆妥帖。
羅列森翠戈,次第笑朱頰。
乃知化平等,此意異蜂蝶。
世人莫復問,江上鼓輕楫。
自從我懷着悲哀歸來,就不再與人事交往。
兩次到這裏施捨飯食給僧人,華麗的屋宇是多麼光彩照人。
高僧邀請我寫銘文,我的學識實在慚愧只是略有涉及。
勉強敘述卻並不高明,下筆也一直不能滿意。
哪裏想到還要煩勞鐫刻刊印,就好像蟲子在樹葉上鏤刻一樣。
只是白白地讓美玉般的石頭受侵蝕,柱子壞了也就算了。
又沒想到後人,會嘰嘰咕咕地譏諷嘲笑。
現在我將要返回朝廷,登上這方丈之地一次。
山嶺上的竹子和岩石間的花,所種植的都很妥帖。
排列得像森嚴的翠綠色的兵器,依次像含笑的紅色臉頰。
才知道造化是平等的,這種心意不同於蜜蜂蝴蝶。
世人不要再追問了,在江上划動輕快的船槳。